每一次出差过机场书店，除了看一看自己的杂志摆放如何，卖得如何之外，我总会要买一两本新书，不只是在飞机上看，也会在随后的日子里，一有机会就翻阅。尽管不能迅速看完，而且书还越积越多，但是拥有一本书的念头一直非常强烈。
如果出国的话，那就会买更多的书，包括杂志。不得不承认，的书店里有更多一手的出版物，不太像中国的新书，优秀的常常是翻译作品。本土产的，大多数都是剪刀加浆糊的结果。书的种类往往停留在励志或者让人迅速发财之类，多少年来，一直未变。
作为互联网的非原住民，我一直在问自己，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少了？进一步的思考是，阅读我们纸质杂志的人，是不是也越来越少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就不免暗想，做纸质杂志是不是一种不必坚守的努力？
好消息是，发行向我抱怨：“有点应接不暇了，这天天订阅电话，落实订阅。” 另外令人欣慰的事情是，这十一年来，《汽车商业评论》杂志的订户一直在呈现上升态势，机场销售在杂志提价到每本58元的时候并没有受影响。在传统节节败退的时期，我们的成绩可圈可点。
坏消息是，作为一份纸媒，经营难以像后起的移动互联网那样风生水起，虽然与纸质类比，我们算是骄傲的幸存者，每年销售额都在向上攀升，但增长率不能和那些新同日而语。更令人觉得异样的是，越来越多的厂家更看重杂志的微信号。
这可以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在移动互联网大潮汹涌而来的时候，我们也顺势做官网手机版，更主要做微信订阅号（autobizreview）。不经意一做，几年收获粉丝也到了十多万。虽然自己还不满意，但知道的人说，这已经是个大号了。如果你再买点阅读量的话，那更是惊人。
购买阅读量是我比较反对的事情，过不了心里这个坎。起初有同事说某某某买量，我还辩驳说，不能因为别人比我们好，就说人家的。但后来有同事一页页给我翻到这个号文章从某一天几百猛增到第二天上万量，以后天天是上万量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当然，后来某一天，腾讯服务器不知何故出了故障，公号刷量工具崩溃，我就更明白了。
必须承认即使到现在，我们的微信号还是有很多瑕疵，但是最初我便知道，问题在于记者编辑们还是以做杂志的态度做需要每天更新的微信号，它导致两方面的问题：一是每天做新鲜选题的意识不够，老想着深度报道，做得深些再深些；二是，习惯了以往的慢节奏，不愿被每天必须更新的订阅号。
为了打破这种习惯，我采用的是笨办法，就是安排每天有记者、编辑和轮值主编值班，以每天量3000为及格线，超过这个量，每个一毛五，三人分享之。这个实行3个月，不得不说，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它让杂志人开始习惯每天抢新闻，虽然公司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尽管如此，很多时候参加活动，《汽车商业评论》记者总是被归入“传统”那一列。我们的《汽车消费报告》也是如此，虽然短视频节目已经做得有模有样、自成一景。这个时候，我总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他们不说我们是“全”，是不是还应该继续做好纸质版的杂志？
你想想，如果不做纸质版杂志，那我们有充裕得多的精力做好每日的报道与评论，不必纠缠于纸媒的谋篇布局、荤素搭配和各种费心费力的版式，即使语句啰嗦甚至别字连篇，都不大会有人计较和写来读者来信一番。我们很可能就此摆脱纸媒的名声，一跃而为成长性更好的网络。
我始终认为，这个产业界需要蜻蜓点水、讲究速度的资讯文章，也需要或者更需要抽丝剥茧、鞭辟入里的中度和深度文章。后者的打开方式不是网络所能够承载或者说适宜的，只有纸媒才是最好的中介。更有甚者，为方便物理上移动的阅读，从2016年7月开始，杂志大胆变革为一本MOOK（杂志书）。
我也固执地，《汽车商业评论》作为纸质版杂志每月刊登的内容，都是题材涉及广泛，但内容又互相链接，且经过文字和美术的精心加工，远远超越杂志网络所呈现的形式，它能够让人有一卷在手，汽车世界尽在掌控的可能，不会产生那种对世界碎片式存在的无力感。
附着在这种纸质版身上的意味还包括它可以体现一种被确认的真实感觉，一种沉淀历史的可信档案等等。
这就需要我们两头作战——既要马不停蹄做好每日报道以应对的突变，又要精耕细作、字斟句酌做好中度和深度报道。所有这一切都需要我们付出双倍乃至更大的艰辛，另外还让我们难以摆脱越来越不吃香的纸媒的标签。
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们接受这样的命运，正如新年第一期开始杂志将“中国汽车的意见”的口号改成“推动中国汽车向前进”一样，《汽车商业评论》希望成就“大我”，颇为理想化地认为这个全球最大的汽车市场配得上，也需要一本这样有深度、厚度和温度的杂志，否则总觉得缺少一种。
当然我们也不会抱残守缺，在做好杂志纸质版和微信的同时，今年春天将真正搭上移动互联网的快速列车，做好“懂汽车的人都在这里”的“汽场APP”。我们原本就不是落后的“传统”，未来更希望是优秀的“全”。
在这样的时候，我特别想问一句，你是那位喜欢读我们纸质版杂志的读者吗？如果是，问候你，谢谢你，还有，祝春天愉快！（原载2017年2月15日出版的《汽车商业评论》“贾可致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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